丈夫出軌後說，因為我太優秀，讓他在外人面前沒有尊嚴。

我拖了半個月才答應離婚，利用這段時間，把財產名正言順地轉移到自己名下。

我倒要看看，離了我，他到底能不能更優秀。

1

秋天的時節，下午六點，外面的天空已經朦朦朧朧黑了。紀馨籟從電腦螢幕前站起來，像以前一樣來到廚房，從冰箱裡取出食材，開始做飯。

夫妻二人的晚餐。

即使她的丈夫蔣海根本不會回來。

蔣海做私營企業，平時工作很忙，有時候為了應酬晚上不回家吃飯也是正常，但是如果不回來，一定會給紀馨籟打個電話告知一下。

可惜，這是以前。

至於現在……

紀馨籟翻著鍋裡的紅燒肉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。

至於現在，蔣海整天整天地徹夜不歸，也不知道，到底是為了生意上的應酬，還是……

和別的女人搞一起了。

2

紀馨籟把做好的菜全部擺在桌子上時，抬頭看了牆上的鐘，已經七點多了。

她洗了手，往臥室客廳走，想著如果七點半蔣海還沒回來，她就自己吃。然而這個念頭還沒轉得完，玄關處突然傳來開門聲。

紀馨籟詫異揚眉。

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，隨即“咣”一聲把門摔上，整個人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。

蔣海。

紀馨籟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意一樣，有些意外地“哦喲”一聲，抬起眉梢笑道：“回家了？飯在桌子上，洗個手吃飯？”

蔣海脫掉外面的西裝一把扔向沙發，根本沒理會她的話，而是怒氣衝衝地問向她：“你今天見過秦璐了？”

秦璐，蔣海的文秘。

或者再確切一點說，蔣海的情人。

紀馨籟點了點頭，也沒隱瞞：“是啊，我今天去超市買菜，正好在路上遇見了，就隨便聊了兩句。”

真正說來，秦璐還是紀馨籟的學妹，雖然大學時候不是一個專業，但是當初學校搞活動，她作為院的學生會負責人，倒是和秦璐有過接觸。

秦璐開朗熱心，當時給她留下的印象不錯，這也是後來蔣海想找一個文秘時，她主動將秦璐介紹給蔣海的原因。

只不過，最後秦璐居然和蔣海搞成這種關係，倒是她始料不及的。

聽到她今天見到秦璐的回答，蔣海登時怒火中燒：“你今天見到她，是不是威脅她如果不趕緊辭職，就花錢僱人直接砍了她的手？！”

紀馨籟一聽這話，瞬間樂得笑出了聲。

她雖然不喜歡秦璐，但是還不至於在大街上指著人就威脅，引人注目還丟她自己的人，她圖什麼？

紀馨籟一笑：“我只是問了她一句最近過得怎麼樣，她眼神閃躲，回了一句還好，自己就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，我哪裡威脅她一句了？”

看著蔣海顯然不信的神色，紀馨籟攤手一笑，語氣無辜：“而且，就你這種人，你覺得你哪裡值得我逼著人家離開？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，你們倆是天賜的好姻緣，我何必破壞？”

“你罵誰是王八？！”

蔣海瞬間衝到她面前，舉起巴掌就要照著她的臉呼下來！

然而在紀馨籟抬眼注視他的一瞬，蔣海甩下來的巴掌猛然停住，堪堪頓在她的臉前。

蔣海盯著她的眼睛，心中生出幾分莫名的怯意，愣是沒敢打地下去。

男人煩躁的甩了甩手，狠狠瞪了她一眼，一把抓過沙發的西服，轉身踏出房門，隨即轟隆一聲，把門關上。

紀馨籟看著緊關的門，半晌後，笑了一聲。

蔣海怕她。

結婚兩年，這個男人，還是這麼窩囊，絲毫長進都沒有。

就像大學的時候一樣。

3

紀馨籟認識蔣海，是在大學。

紀馨籟的家庭條件不錯，父親是國企主管，母親是銀行經理，自小家庭狀況優渥。堅強的家庭後盾，也培養了紀馨籟大方坦蕩的性格，有什麼想法都敢試上一試，行事果斷乾脆，從不畏畏縮縮。

她性格活絡，再加上自小喜好運動，就加入了院級學生會的體育部，一路升成部長，愣是壓了院裡一群男生一頭。剽悍利索的行事作風，管理有序的責任態度，讓院裡男性同志們都佩服的五體投地，恨不得叫聲大姐大跟著背後做小弟。

蔣海與她截然相反，自小就是農村的孩子，性格木訥，行事也畏縮。和紀馨籟相比，真的是一個站在舞臺上，大放異彩，一個只能站在臺下，安靜眺望。

然而，人的緣分，總是來得莫名其妙。

紀馨籟第一次注意到蔣海時，完全是一個意外。

那時學校正好在舉行運動會，作為體育部長的她，自然是整個活動的核心人物，統籌協調，組織院裡的遠動員訓練。

那是在距離運動會開始的三天前，一次訓練過程中，她因為指揮隊員們跳大繩太投入，沒注意腳底就是臺階，直接一腳踩空，從樓梯上摔了下去。

好在臺階不算高，她就是手蹭破了皮，再加上腳腕被扭了一下。

隊員手忙腳亂地把她扶起來，準備送她去校醫院檢查傷勢，卻被紀馨籟拒絕，說運動會再過三天就要開始了，他們現在搭配的還不默契，必須要抓緊練，沒時間分精力送她去校醫院。

至於讓誰送她去。

紀馨籟望向四周，入眼就是不遠處一個抱著書帶著黑框眼鏡的男生，男生的身量還沒長開，又瘦又小。紀馨籟揚聲叫了一句“同學”，那人轉過臉來。

男生就是蔣海。

這也是紀馨籟第一次接觸到蔣海。

時隔多年，紀馨籟仍然記得，那天她被蔣海摻扶著往校醫院走，走了幾步腳腕就疼得讓她不得不停下，坐在長椅上歇。最後是蔣海背起了她，帶著她去了校醫院。

到校醫院把她放下時，蔣海的額頭已經大汗淋洗，累得站在一邊平復了很長時間的呼吸。但是在她被醫生安排到病床上修養時，蔣海還不忘到飲水機旁邊特意為她接了一杯水，晾溫了之後才把杯子給了她。

那時，紀馨籟看著把水杯遞給她還叮囑她注意別燙的蔣海時，心中默默篤定，蔣海雖然有些木訥，也有些呆，但是心思細膩，也知道體貼人，以後會是一個溫暖貼心的愛人。

直到後來，紀馨籟才恍然，這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，就算不是蔣海，換成其他的男生，他們也會這樣做。

4

之後的三天，蔣海都沒回家，紀馨籟也沒在意。倒是第三天晚上的時候，自小和紀馨籟玩到大的閨蜜沈亞，沒有忍住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，問她不趕緊離婚甩了蔣海這個渣男還留著做什麼。

當時她決定和蔣海在一起時，沈亞就不支援。

沈亞很直白地對她說：“馨籟，你太優秀，蔣海配不上你。”

那時的紀馨籟，聞言不過一笑：“他還會成長，總有一天會優秀到配得上我。”頓了頓，紀馨籟又補充道，“我也會幫他，讓他更加優秀。”

紀馨籟說到做到。

蔣海性格木訥，又有些窩囊，紀馨籟和蔣海認識了三個月後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蔣海喜歡紀馨籟，奈何蔣海就是鼓囊著一團窩著，愣是不敢說一句表白，最後還是紀馨籟忍不住了。

她買通了蔣海的室友，讓他們幫忙攛掇著準備好氣球鮮花，鼓勵蔣海到女生宿舍樓下，讓蔣海向她告白。

她知道蔣海自卑敏感，自己沒有勇氣站出來向她告白。

那她就暗中推上蔣海一把，幫他克服性格上的懦弱。

以致於，她幫著蔣海，一直幫到結婚後。

——

兩個人畢業半年就結了婚，婚後，紀馨籟應聘了一家外企，一路升職。

蔣海自主創業，被紀馨籟鼓勵著自主創業。

用紀馨籟的話說，有她在給蔣海做堅實的後盾，成功最好，不成功也無所謂，身為男人不能一直畏畏縮縮，總要拼上一把。

後來，看著蔣海創業太忙，紀馨籟索性辭了外企的工作，專心幫助蔣海創業，幫他合計收益，管理人力，吸引投資，各方面給以支撐。某種意義上來說，創業的成功，很大方面都是紀馨籟一手擔起。

畢竟紀馨籟人脈廣泛，實踐能力強，又有工作經驗，綜合實力強悍。

到了最後，明明紀馨籟是作為助手的身份陪著蔣海創業，最後卻成了紀馨籟創業，蔣海不過是一個掛在身後的灰溜溜小跟班，即使公司名頭掛在蔣海身上。

對她的讚美佩服，對蔣海的指指點點，也就自然而然傳入耳中。

那段時間，紀馨籟能注意到，蔣海整日悶悶不樂，看人也抬不起頭……那是深入骨子裡的自卑。

後來，公司穩定下來，紀馨籟毅然辭了職，回到家中成為全職太太。

用沈亞的話說，紀馨籟光芒太盛，能力太強，和她在一起工作的人，十個人能有九個人都會自卑，簡直找虐。

更別提作為她丈夫的蔣海。

紀馨籟回想起蔣海最開始創業，她還在外企工作時，只有蔣海自己拼搏，雖然蔣海會累的每天腳都抬不起來，但是的確每天精神狀態不錯，最起碼對未來充滿信心。

辭職之後，因為怕突然沒有了她，蔣海一個人會捉襟見肘，紀馨籟便將秦璐介紹了過去。據她以前在學生會時的觀察，秦璐的綜合能力還是不錯，會是一個很好的文秘。

就這樣，紀馨籟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什麼都不幹了兩個月後，終究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靜不下來的性格，快要悶出蝨子了。

那會兒正好公眾號風生水起的時候，左右沒事，紀馨籟索性窩在家裡做起了公號，又試著把微商運營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嘗試了一下。

做了半年左右，紀馨籟大致摸出了門路，剛暗搓搓著著手要替蔣海做產品推廣，幫助他縱深發展，沈亞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
告訴她，蔣海出軌。

那是中午，沈亞在電話的對面，聲音帶著憤怒和不可置信，說是如果不是親眼看到，她自己也絕對不會相信蔣海會出軌。畢竟，平常看起來那麼老實的一個人。

紀馨籟放下電話，出乎意料地心情平靜，她沒有氣急敗壞，沒有抱頭大哭，甚至沒有立刻打電話找蔣海質問。

而是坐在陽臺，看著屋外的天空，看著天上的太陽從正中一點一點移到西方，從刺眼的白成為溫暖的橙。

就那樣，一動不動地坐了一整個下午，想了整個下午。

去想，為什麼蔣海會出軌。

直到蔣海的電話打了過來，還是熟悉中溫柔的聲調，告知她工作忙，需要開個會，今晚大概不會回去了，讓她不要等自己，好好休息。

紀馨籟沒有說話。

沈亞告知她蔣海出軌時，還發給她了一段影片，是沈亞跟在蔣海背後時偷著錄的。影片中，秦璐窩在蔣海懷裡，抬著臉親了他的臉頰，撒嬌問他，可不可以晚上不要回家，留下來陪她。

影片裡的蔣海點了點頭，臉上帶著寵溺，說：“好。”

紀馨籟猛地掛上電話。

片刻後，她抱住腦袋，蹲在陽臺上不顧一切地嚎啕大哭。

——

當晚，蔣海直接去了秦璐家中住了一個晚上。

第二天早晨，兩個人在玄關處又膩歪的一會兒，秦璐才依依不捨的幫他繫好領帶，但仍是把兩條胳膊掛在他的脖子上。

蔣海無奈哄著她，一邊輕輕颳著她的鼻尖，一邊空出另一隻手，開啟房門。

房門開啟的一瞬，秦璐還維持著嘟著嘴唇向蔣海索吻的姿勢。蔣海側過臉，帶著寵溺的笑容，把臉側到她面前。

落在門外的紀馨籟眼中。

蔣海瞬間渾身僵硬。

紀馨籟站在原地，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二人，眼中看不出情緒。

紀馨籟真的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，等著蔣海回家，再認認真真平生和氣問他，自己到底哪裡不好，才會導致他出軌。

然而，她終究高估了自己。

她忍不住，忍不住維持冷靜，她終究無法無動於衷地對待這份感情。她失眠輾轉了整整一個夜晚，天不亮就起了床，打車來到秦璐家門前，想要見到蔣海。

見到現在的景象。

她的丈夫，抱著另一個女人，臉上帶著她從來都沒見過的寵溺。

秦璐似乎有些怕她，看到她時瞬間撒了手，抿著唇退到蔣海身後，視線左右亂飄，不太敢看她。

蔣海也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站了半天，看了她半天，最後緩緩移開視線。

他沒有看她，只是開口。

“紀馨籟，我們離婚吧。”

5

在紀馨籟面前，蔣海極度自卑。

紀馨籟太優秀，優秀到即使她站在一個骯髒狹窄的角落，所有的聚光燈也都會自動聚集過來，照耀在她的身上，讓她光華萬丈。

至於他，只能躲在黑暗中，遠遠看著。

那是他這輩子都觸及不到的光芒，甚至連想想都不敢。

那時，他被舍友鼓動著腦子一熱就跑到女生樓下告白，直到看到紀馨籟真真切切站在面前時，他才瞬間冷靜下來，察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。

他想，那樣閃耀的人，怎麼可能喜歡他一個角落裡的小丑。

他真的是……不自量力。

他免不住羞愧，臉上也是一陣燥熱，卻沒想到，紀馨籟居然站到他的面前，伸出手，大方接過他手中的玫瑰花，隨即彎起眼睛，神色認真，對著她開口。

“我願意。”

蔣海愣住。

半晌之後，他才感到巨大的喜悅鋪天徹蓋了過來。

那天，他一把抱起紀馨籟，激動的語無倫次，只能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“太好了”。那時喜悅，不是可以用語言可以描述的出來的。

他只記得，那個時候，他在心底默默做下保證。

他一定會愛她，護她。

永遠。

——

然而，現實總是不如理想中的那樣圓滿。

結婚之後，蔣海恍然，紀馨籟還是那樣的完美，他難以企及的完美。完美到即使沒有他，紀馨籟一樣可以活得很好，甚至有了他，對紀馨籟還是一種拖累。

創業的時候，這種感覺更為強烈。

即使後來紀馨籟辭了職，這種感覺仍然沒有消失。因為，在公司中，仍然處處都帶著紀馨籟的影子。甚至在某一次會議後，他不經意地聽到部門經理抱怨，為什麼留下來的不是紀馨籟，而是他。如果是紀馨籟在，這個策劃，應該會很快很輕鬆地就被解決。

那個瞬間，他真真切切覺得，自己就是個廢物。

直到秦璐出現。

秦璐是和紀馨籟截然相反的性格，秦璐會笑，會跳，偶爾還有一些迷糊，犯了錯誤會嘟著唇讓他原諒，會主動求教他工作的具體問題，會握著雙手眼睛發亮，會對著他由衷讚歎，“哇，boss，你好厲害！”

這些事，永遠不會發生在紀馨籟身上。

這是在紀馨籟面前永遠得不到滿足感。

那時，蔣海看著一笑一顰粲然明媚的秦璐，他的腦中突然一片清晰，自己真正需要的，到底是什麼。

尊嚴。

紀馨籟不能給他的，屬於男人的尊嚴。

6

又是一天傍晚。

紀馨籟收回長久望著窗外的視線，把目光移回面前的電腦螢幕。

除了上次因為秦璐顛倒黑白的原因，蔣海回來質問她的那一趟，到現在，蔣海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回家了。

也是時候同意離婚了。

沈亞說的對，已經破碎的感情，拖著也無法挽回什麼，不如放手。

只是……

紀馨籟沉默地看著螢幕上的對話方塊，半晌後，將滑鼠落在螢幕中寫著股權轉移的“確定”按鈕。

重重按下。

這段婚姻的最後，她想，證明一些什麼。

——

資產和公司股權被轉移的資訊發到手機時，蔣海正坐在西餐廳裡，和坐在對面的秦璐有說有笑。

蔣海拿起手機隨意看了一眼，瞬間神色大變，拿著手機只來得及和秦璐說上一句“我還有事”，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，轉身就往西餐廳外跑。

蔣海撞開房門時，紀馨籟正坐在沙發上，抱著iPad，面前的茶几上擺著兩張紙，蔣海一眼就看到頂端“離婚協議書”五個大字。

他一把推開離婚協議書，衝到紀馨籟面前：“你是怎麼把錢轉移走的？”

“人脈。”紀馨籟放下iPad，也沒隱瞞，“還有個人能力。”

她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工作，但是以前積累的人脈從來都沒丟。她之所以一直拖著沒有離婚，就是利用這段時間，把財產名正言順地轉移到自己名下。

紀馨籟從沙發上站起來，看著他：“我只是把我自己的東西拿了回來。”

蔣海沒有說話。

紀馨籟說的沒錯，公司從始至終就是紀馨籟打理起來的，雖然掛在他的名下。

“你說，因為我的太過強勢，導致你自卑、抬不起頭。”紀馨籟一動不動地看了他片刻，緩緩又道，“如果是秦璐陪在你的身邊，給你支援，而不是像我這樣的壓制，你會更有信心，也會更成功。”

她把離婚協議書推到他面前，眸色平和。

“祝你成功。”

7

沈亞電話再次打過來時，紀馨籟正在清晨的公園裡散步。

電話剛接起來，對面就傳來沈亞帶著亢奮和幸災樂禍的聲音：“馨籟馨籟，你知道嗎？！蔣海又創業失敗了，這次賠了三千多萬！”

也不等紀馨籟回答，對面的沈亞就自顧自地又說：“更精彩的是，這次連秦璐都把他甩了，說他明明骨子裡沒有能耐，還整天做著發財的白日夢哈哈哈！”

紀馨籟笑了笑，又沉默下去，不知是在問她，還是再問自己：“是嗎？”

她和蔣海已經離婚兩年了。

“當然是啊！”電話的對面，沈亞依舊侃侃而談。

短短的兩年，蔣海已經創業三次，每次都是投了不少錢進去，卻沉不下心，能力也有限，明明小小財務都統計不好，還好高騖遠，希望短時間能見到回報，自然屢屢失敗。

電話裡的沈亞哼聲：“他這種人，明明自己不行，還要把錯誤歸結到別人身上——就像當時怪你強勢，讓他沒有發揮的餘地。真正有志氣的人，是追著優秀人的腳步，取其長補己短，讓自己進步。”

“他這種人，活該一輩子沒出息！”

紀馨籟笑了笑，沒有說話。

沒有聽到答覆，電話裡的沈亞倒是不滿：“我說，都離婚兩年了，你不是還忘不了這個人渣吧？——馨籟，蔣海不值得你這麼痴心。已經過去兩年了，該放下了，你值得更好的人陪伴。”

紀馨籟抬眼看著明淨清朗的天空，緩緩“嗯”了一聲：“我知道。”

蔣海出軌後，她也不住疑惑，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，才讓蔣海自卑，讓蔣海始終抬不起頭。轉移財產股權，與其說是報復蔣海，不如說也是在驗證這一點——

沒有她，蔣海會更優秀。

如今，兩年過去，結果擺在她的面前。

她的疑惑，已經解決。也是時候，徹底放下過去的一切了。

和沈亞短暫聊完，紀馨籟剛剛放下電話，手機又一次傳來鈴聲，紀馨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，是楚境。

楚境，是她去年工作上遇到的合作物件，清俊英朗，待人謙和有禮，處事周全理智。除此之外……

電話裡，傳來男人溫潤清雅的聲音：“馨籟，中午有時間嗎，一起吃個飯？”

清晨的微風拂過頭頂的合歡樹，紅白的花兒隨風搖曳飄落，輕輕觸過紀馨籟紅潤的面頰，如同親吻。

紀馨籟彎起眉角，柔聲：“好。”

蔣海怎樣，已經和她無關。

她的生活，前程明媚，有一人和她攜手共進。